韓愈是唐宋八大家之首,又有「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等極高的稱喻。

  《諫迎佛骨表》為韓愈所作,是高中國文課本必讀課文。《諫迎佛骨表》背景於李唐憲宗欲迎佛骨立塔供人民朝拜,韓愈以為不可而上書諫之。

  《諫迎佛骨表》雖是反佛而書,但非常值得讀,他以古代儒學的角度出發,除了對於佛教教理高談哲理不包含人間性之方面作出評批,他認為佛教的發揚無利益社會發展。其中可不難發現韓愈又以天朝自居而斥夷狄外族。

  當然佛教絕不止於高談哲理,佛法中的菩薩道講求走入人間,絕對適於社會的發展於和諧。對於夷狄之言更是無稽。此不更辯。

  但韓愈其中有提出一項批判之理由非常值得思考:
「所以灼頂燔指,百十為群,解衣散錢,自朝至暮。轉相仿效,唯恐後時,老幼奔波,棄其生業。若不即加禁遏,更曆諸寺,必有斷臂臠身以為供養者。傷風敗俗,傳笑四方,非細事也。」
  這可看出其唐代信佛之社會背景,的確是迷信多於正信較多。其中的「灼頂燔指」「斷臂臠身」的確是迷信的成份更多於正信之份,對於非佛教徒而言,多少是將之視之為瘋子的。大乘佛法中的確於信願經典中多有燃身供佛之類事,或又有言以手足血肉身份施來求者,對於大乘十忍中的投身餓虎、割肉餵鷹、挑身千燈、剝皮書經等。但這都是說明大乘佛法中對於人性中自性見中之自私性完全的去除,對於一切但求利益,對於自身不求安樂之意義。這能啟發人們之本我的放下,而轉而追求眾生的福樂。這是為增進信心與願行之範模,而非勸人真實行之。
  又言「解衣散錢」「棄其生業」,對於佛教徒而言,此也絕非正信而言。佛教雖鼓勵布施,但絕對言「隨分隨力」,自身有多少能力,即作多少福。棄其生業也絕非佛法所鼓勵的,佛為在家眾說《六方禮經》,是完全說明了在家眾應於家庭所拌演的角色與責任。

  這反應了當時的佛教與中國社會的關係,佛教於唐代雖然興盛,其間當然有天台華嚴等義理嚴明的宗系,但人民還是多處迷信之位,對於佛當作神明來崇信看待,其中的燃身供佛多少非真心供佛,而是希望藉由燃身供佛之行而求得現世福或後世樂。而此舉在一般人眼中的確毫無理性和道理。而解衣散錢布施對向應是大興廟寺而非真正受苦受難的人民,因韓愈作此文原由於迎佛骨之鋪張浪費。若大興廟寺而又無須如此多的道場,的確易惹人嘰嫌。

  雖然韓愈因此文而貶謫,但唐代的佛教是如此無有正信之風,命數的確無法長久,宗教應人民的須要而生,而當人民無法從此宗教中得到該有的利益與力量則再不須此宗教。這樣的愚昧的風氣造就了中國佛教史上最大的滅佛運動「會昌法難」,或許當時武宗是為了當時的無正信佛法無法真正增進社會發展而下令毀佛。其實當世,佛法早已哀微,覺人覺他的佛法早已無存於唐人社會,剩下的只有事相空殼。若佛法離了正覺智慧教理學習與修學即是法滅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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